“是真的哦。”冬花點了點頭，試圖加強自己話的說服力。

赤司面無表情地盯著她，半晌才伸手捏了一把少女軟嫩的臉頰，直接從她手包裏拿出自己的手機。

冬花因為他要上網查這句話的真實性，趕忙壓住了他的手：“要做什麽啊。”

赤司反手把她搗亂的手攥在掌心裏，單手操縱手機：“查一下大頭貼機的使用方法而已。”

十分鐘後，兩人從大頭貼機裏走出來，冬花咬著嘴唇，郁悶地打量自己手上新拍出來的照片。

赤司拍了拍她的腦袋：“再重拍？”

冬花蔫蔫地搖頭：“不用了。”

“很可愛，為什麽不開心？”赤司從她手包裏拿出自己的錢包，把剛剛拍好的大頭貼放進了錢包的透明夾層。

冬花看到他的動作，羞赧和羞恥一起湧上來，她紅著臉按住他的手：“這張真的……不太好看，以後照好看的再放好不好？”

“這張就很好看，”赤司征十郎隔著錢包夾層打量照片上的少女，饒有興味地勾起唇角，“這個裝飾誰可愛就會到誰臉上，不是你說的嗎？”

冬花：“……”

赤司輕笑一聲，揉了揉她的頭發，抓著她的手腕看一眼時間：“時間差不多了，我們去吃飯吧？”

少女點點頭，拿了寄存的玩偶之後就隨他一起走出游戲中心。

冬花被他帶著走出去一百米左右，人跡慢慢少了，她本來還在打量周圍有什麽餐廳，前方卻突然有一位戴著白手套的西裝男人沖他們跑過來，到跟前之後就利落地彎下身子鞠了一躬：“少爺！”

冬花：“……欸？”

赤司捏了捏她的手，對來人點點頭：“野口先生，麻煩你了。”

被叫做野口的男人直起身子，全程目不斜視，沒有掃過小少爺身邊的少女一眼：“麻煩少爺稍等片刻，我把車子開過來。”

赤司征十郎點點頭：“辛苦你了。”

直到野口的身影在眼前消失，冬花輕輕搖了搖他的手，輕聲說：“征君要去哪裏吃啊？”

“下鴨茶寮，好不好？”

“懷石料理啊，”冬花不自覺攏了攏身上的風衣，而後突然想起什麽，趕忙把風衣脫了下來還給他，又從手包裏掏出小鏡子整理了一下頭發，“給你吧征君！”

赤司接過風衣，隨手搭在小臂，又歪了歪頭：“怎麽了嗎？”

冬花的臉有些紅：“因為，不是征君家裏的司機嗎？”

他剛要笑，街口的引擎聲已經近了，赤司看到少女又低頭整理了一下裙擺，再擡頭是已經是一臉冷然端莊，簡直和剛才在游戲中心裏對他彎著眼睛甜笑的少女判若兩人。

勞斯萊斯開到身前，野口司機又下了車，拉開後座車門，對兩人鞠了一躬：“少爺，這位小姐，請上車吧。”

西園寺冬花撫了撫裙擺，動作矜重地對司機點點頭：“多謝您了。”

紅發少年伸出小臂，讓她扶著自己上車，隨即自己坐到她身邊，對司機點點頭。

車子平穩地在街上滑動，赤司征十郎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女——她正並著雙腿，腰背挺直，面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沒有，比起人，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精美的木偶。他換了個坐姿，和她一起目視前方，卻悄然把她擱置在大腿上的手收進了掌心。

冬花一驚，登時掀起眼皮看他，只見到了少年近乎耀眼的燦金左眼。她抿住嘴唇，剛試著往回抽手，下一刻就被他的小指撓了掌心。

她頓時身體僵住半晌，最後還是舒展手指，軟軟地扣住了他的手。

野口司機在把他們送到下鴨茶寮之後就鞠躬離開。冬花站在料亭前揚睫一望，還在旁邊發現了一家神社。

“提前預約過嗎？”冬花扭過頭來問他。

“嗯，”赤司征十郎牽住她的手，掀開了門口的茶簾，“不過菜單無法預知，而且午市種類也少很多，冬花除了獼猴桃也沒有什麽過敏的東西了吧？”

冬花對於「明明沒有告訴過他，他卻清楚自己的忌口」這件事接受度非常高，於是點點頭，跟他一起走進料亭。

穿著和服的侍者微笑著迎上來，引他們到別室落座，料亭周圍風景很好，透過落地玻璃窗可以看到日式古樸庭院。

冬花斂著裙擺在蒲團上跪坐下來，定餐赤司已經預約好了，她只拿起飲品餐單，隨意掃視一眼，對侍者點點頭：“烏龍茶，謝謝。”

“一樣就好。”赤司合上餐單，對侍者這樣說道。

先付け已經上了，等到侍者出去，冬花才擡起眼睛看他：“從游戲中心出來之後來吃懷石料理，稍微有點微妙呢。”

“冬花有其他想吃的嗎？”他隨手拿起手巾擦了擦嘴角。

少女咽下口中的開胃菜，先側著頭看了一眼障子，確認八寸不會立刻上菜，才紅著臉對少年小聲：“還以為征君會帶我吃快餐來著。”

赤司征十郎的筷子一頓：“你想吃快餐？”

“還好吧，”冬花端起烏龍茶淺淺呷了一口，“因為從來沒有吃過，所以有點好奇。”

兩個人都不是會吃快餐的類型，不過赤司征十郎國中時跟隊友一起行動時已經解鎖過快餐店，比她肯定是要更了解，於是伸手掐了掐她的臉頰：“下次帶你去。”

“嗯，”冬花瞇起眼睛，咬著嘴角對他笑，“謝謝征君——對了，Winter Cup的話，這一屆是在東京舉行嗎？”

“沒錯，”赤司點點頭，“等放了寒假就會過去。”

“那，”少女的臉頰泛起緋紅，她眨了眨眼，似乎是有些羞赧卻又不想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，“我能不能去給征君應援？”

赤司剛要張口說什麽，這時候剛好障子拉開，侍者端著漆器進來。兩人家教良好，同樣沒有在外人面前顯露兒女情態的喜好，於是一齊安靜下來，對侍者點頭。

等到障子又一次被拉上，赤司這才重新勾起笑意，一邊伸手替她掀去蓋物的瓷蓋，一邊點頭：“當然可以，應該說如果你不提，我也要請你去東京了——家裏沒關系嗎？”

冬花搖搖頭：“沒關系的，和征君有關的事情，父親一般都不會幹涉，只要在新年參拜前回京都就可以了。”

聽到最後半句話，赤司征十郎本來要點頭的動作一頓，繼而挑了挑眉尾。

“……怎麽了嗎？”

“沒什麽，”赤司垂下眼睫，“突然記起冬花的本家在京都。”

他這句話沒頭沒腦，少女當即一楞，自己的本家在京都沒錯，而他的本家……卻是在東京，等到新年參拜時不出意外就要分處兩個城市。想通這一層之後欣喜和遺憾一起在心裏蔓延，冬花抿了抿嘴唇，慢慢伸手覆住他的手背，半垂著眼皮聲音輕緩：“沒關系，總有一起參拜的機會。”

這句話幾乎是某種並不遙遠的許諾。

赤司勾起唇角，反手把她的手抓在掌心：“一定會有的。”

等到終於上了水物，少女剛剛吃進一口蜜瓜，擡眼間卻見對面的男友站起了身子：“……征君？”

“稍微等我一下。”他留下這樣一句話之後就拉開了障子，走出別室。

冬花沒有太在意，對於他要做的事情向來也不會過問，於是一邊慢慢吃著瓷盤裏的蜜瓜和葡萄，一邊漫不經心地欣賞日式庭院裏的花樹。

障子被拉開的聲音響起。

冬花剛要回頭，卻聽到男友說“不要回頭”，她眨了眨眼，乖順地沒有扭過頭去。

他似乎是在自己身後半跪了下來，過於熟悉的清新體味染上鼻端，仿佛後脊都能感知到他的熱度。

冬花不自然地抿起嘴唇，下一刻，披散在後背的蓬松長發被他動作輕柔地握成一束，頭皮被輕輕拉扯，她稍微往後傾了傾身子方便他動作，憑著後腦的重量，冬花也能猜到他在做什麽：“怎麽突然紮頭發？”

“紮起來好看。”雖然平常用指尖卷著她的長發玩，但紮起低髻來居然也能有模有樣，赤司從牛仔褲的褲袋裏抽出薄荷綠的發帶，替她紮好頭發，少女雪白纖細的脖頸也由此露了出來。

冬花剛要回頭看他，卻被突然落在後頸上的溫熱觸感一驚：“……征君。”

“嗯，在這裏。”

少女感受到他又把頭埋到自己單薄的脊背上蹭了蹭，而後脖頸一涼。

“還喜歡嗎？”赤司替她系好了接扣。

冬花低頭，楞楞地用指尖撫上了垂到鎖骨之間的紅寶石墜飾。

剛才他戴到自己頸間的是一條項鏈，鏈體大概是黃金，而真正搶眼的是中央的紅寶石吊墜，以金托做底，邊緣鑲以碎鉆，成色明亮，在雪白的皮膚上反差得有些觸目驚心。

“……很喜歡，”冬花半扭過頭來，唇角已經不自覺地勾起笑意，“征君是什麽時候準備的？”

“在你昨天打來電話之後，”赤司從背後抱住她纖細的腰，懶洋洋地把頭埋到她頸窩裏，又支頸吻了吻她的梨渦。

“其實這本來是你生日禮物的備選，”因為埋在她的頸窩，少年的聲音有些悶，“但是又有些不夠格，所以就送了四號——不是多名貴的品種，你喜歡才好。”

冬花含著笑意：“嗯，我很喜歡四號，牠脾氣很溫和。”

“對，”赤司征十郎笑起來，溫熱的手掌順著脖頸弧度，溫和而不容拒絕地把她的頭掰過來，“這也是我送的原因之一。”

“嗯？”

他垂下頭頸吻過去，聲音因為唇齒間含了她的舌肉而有些模糊：“和你一樣，都是乖巧的好孩子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嗎的我真的蠢！！！昨天沒放出來是因為我把存稿箱設成2021年了！！！我這裏後臺又崩了進不去！無語子！！

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：小仙男 1瓶；

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，我會繼續努力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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